人生不过如此

张角最近有点亢奋，每天仿佛喝了红茶菌打了鸡血，东一个西一个的整天张罗。周末这厮又忽悠了我们共四人，联系两个晚上在联众打拖拉机。要说拖拉机我可会打，这毕竟是在美华人最重要最普及的娱乐，但在联众打还是头一回。

联众是个有名的地方，早在五年前我就在那里注册了ID，为了下四国。虽然很久没去但肯定也是个通用笔名。照张角的指点下载了游戏大厅以后一输入密码，笔管条直就奔两副牌的拖拉机而去。除了我和狂马，张角还叫了董事长。

董事长原来真是个女的，名字叫“特别内向”。形象上烫着长发，穿了一件水绿色的袍子，左右手相扣往右腰间一别，眼睛一眨一眨的放着光。而我们三个除了跨栏背心短裤外身无长物，连头都是秃的。于是落座之后我就开始向董事长讨衣服。董事长财富多多自然满口答应。

我自己先选中了一身牛仔裤小背心，点了“他人赠送”然后填了董事长ID，可董事长给我发了两次都失败了，到最后把她自己的袍子都脱下来送我了，我的衣柜里还是空空如也。折腾了半天我终于在衣柜里面发现了一件衣服，立马穿上了但觉得效果不够青春靓丽，想脱下来送给张角，没想到联众回答说：“赠送的衣服不能再转送给他人！” 这太不环保了吧老大，我前阵子收拾家里弄出来好几大包旧衣服被子捐给越战退伍老兵，人来车取了不说还留了单子供我填报退税呢，怎么这联众新衣服好好的就试穿了一次，再送给张角就不行了呢？不过有总比没有好，穿着总比光着好。我鼠标一按就给套背心短裤外头了。董事长顺便还给我一顶假发项链耳环等整套，都被我弄到身上了，一照镜子，还算满意，至少比那俩秃子强。

可再一看那俩，居然穿了一模一样的两套新衣服，眉毛高挑拿把扇子状如地主婆，嘴边还各有一个黑点，狂马谓之“好吃痔”。张角搔首弄姿的看样子很满意，可狂马就觉得衣服屁股太瘦走路别扭，手一直在那里挠啊挠的，终于受不了又换了一套绿色的，很象长今姐姐，端着朝鲜冷面条。

其实这些衣服都是董事长送的，她说地主婆的衣服特价，所以就买了两套给他们，长今姐姐那身估计就是买二送一，看狂马个头大费衣服就塞进了狂马的衣柜里。董事长是我们四个中真正的大款，张角一直想当大款甚至还花了三十块钱成为会员，但唯一的好处也不过就是打字能变变颜色而已。此时董事长也给自己搞了一身还猪格格装，顶着个龙虎盟的门派，与张角一起痛殴我和棉花狮子。

我在这四个人中，积分第二，徘徊在零与负十之间。董事长积分2000多，狂马和张角分别负300和负30。

玩牌的过程我已经不记得怎么样了，但总之就是有输有赢交替上升，三四个小时过去，我们已经打过了一轮，张角和董事长打了一个好牌就得意忘形打了一个坏牌就干哭两声。我们也不时聊点别的，董事长很厉害，一边做动作一边还打字一边还算牌，什么我忘了外面还有一个八之类的。我就说董事长你还真算牌呀？他说：“积分两千多，不假装算算怎么行？”狂马就更忙了，不仅刷论坛还要MSN，打牌，还要接电话。能在凌晨两三点接的电话肯定都令人心猿意马，这样，狂马的牌当然就打得马马虚虚了，除了破坏性抢亮之外再无善可陈。

第一天晚上我和狂马一家，从头打到尾，第二天大家似乎都如座针毡，过一会儿就要起来换一下对家，直到最后，我跟张角一家后，就再没做过庄了，敌人打到了不知道是几的高度，反正到最后我趴在桌上乱按鼠标，经常被系统提示：“您还有此花色的牌请出完再说。”而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按了什么牌都打不出去。第一天结束的时候我尚有意志，还能给大家发个短信互道晚安，第二天只能一头扎到床上不省人事了。

第一天打到凌晨四点的时候我觉得特别饿，就去拿了一个苹果吃，大家可能各自都吃了一点。董事长第二天的时候去的比较久，回来告诉我她吃的思念牌汤圆，问我吃的什么。我说我吃了一只牛舌饼。她说她从未听说过这种东西，可我们在北方长大的小孩估计没人没吃过牛舌饼的，总结两个字，这种点心的特色就是：甜咸儿。

第二天凌晨两点的时候我看到了雪豹的自杀帖，转给他们三个，同时转的还有FZ的照片【凌晨两点】，其实这张照片一点都没露，纯属骗点。

不过也许就是这张照片勾起了狂马的心事，在我们都头昏脑胀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好不得已散伙睡觉的时候，狂马老师，那两晚的棉花狮子，用铿锵的手指，敲击键盘数万次，写出了巨型史诗————《野合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