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是怎么死的
小师妹转贴了沈宏非的微博:1966年的今天,人民艺术家老舍在北京逝世。CCAV这样告诉大家,但是,老舍是怎么死的,CCAV就是一个字也不说。
小宝说,丫爱死不死,几百年的老生常谈,什么东西,如果不是亲临,是没有体悟的。
我很惊讶小宝到底是无动于衷还是无知无畏。这是大是大非的问题,不能含糊。结果大家把小宝一通臭批,小宝一点没嘴硬,敢情是真的不知道。
现在的人忘记的太快了。有些事,是需要被载入历史课本反复温习的。但确实,很多事情我们没有办法从教科书中得到答案,这就是米兰昆德拉说过的“有组织的遗忘”。在极权国家的高压统治之下,个体和群体,主动或者被动地选择了从忽略,到淡漠,到遗忘。我们要抵抗这种遗忘,没有别的办法,多看书,多了解,以至于传播。没有人能够手握真理,我们只能尽可能地接近真相。
“人与政权的斗争,就是遗忘与记忆的斗争”。老舍的死,是不能被忘记的。记住,不仅仅是为了声讨,为了悲痛,而是为了让这样的事情,永不再发生。
1966年8月23日,老舍等29人被红卫兵捆绑之后,整批带往国子监孔庙批斗,在震天的“打倒反革命份子”口号声中,跪着被轮番殴打3小时,期间老舍因不满身上所挂的“反革命份子”字样,而稍有反抗,被斥为“现行反革命”,被继续毒打至深夜,而后又抓到派出所去交由警方讯问。晚间,遍体鳞伤的老舍,在妻儿的作保之下,终于被接回家,第二天被要求继续到警察单位报到。第二天,老舍没前往派出所,独自前往太平湖,在那里不吃不喝坐了一整天,深夜时刻,投湖自杀。
看得太多了,会抑郁成疾.
我们不但要记住这些事,还要记住,他们仍然有能力做这些事.
民老头,我不会抑郁啊,看到你,还是看到中国的希望的。:)
王老板blog上说,在国外,和年轻留学生谈起8*8,小姑娘们马上捂起耳朵:”哎呀,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赵建国,残酷的现实啊。在美国上网的中国人有三种,一种叫小将,党的儿子派,逢中国就是好的,逢共产党就是对的。一种叫老将,反之。还一种就是我这样的。
民老头,你说的“他们”是谁?
文革还没有被足够的反思,而且是一定要反思的。不过从人性的角度,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想一想,如果自己早生了几十年,赶上六十年代,我们当中,会有多少人变成那些“他们”?
每个人都有这种“恶”的潜质,问题是怎么能从制度上不让这些潜质发挥出来。
红袜子,他们就是设计并维护这个操蛋制度的人.
你说的对,不过,这真的是典型的程序员思维。比如我吧,习惯看到一个问题就解决一个问题,但你呢,非要写一程序。
不能把权力交给错误的人,但是由谁来决定谁是正确的人呢?真理不一定掌握在大多数人手上,制度的背后很多都是乱七八糟的利益,几十年了,所有政策宣传口号制度的精髓所在只有两个字:愚民。
你这种小同学要多思考,国家就有希望了。
话说,我也是那什么运动迫害的嫡系后代。
我知道无知(不知道)还继续无知就是愚蠢的,
偶像们,我错了,我接受批评指正,我认错哈。
小宝,你少发点骚,比什么都强啊。
说的好。。。陈冠中《盛世:中国2013年》一书中就是讲在2013年的中国,绝大多数人都忘记过往发生的那些事件,一切都被盛世的表象所遮盖,谁都不再提起,或者被不再提起。
我的爸爸在文革也经历了很多苦难,但他在世时很宽厚地原谅了,没有提起过那些事,我听妈妈说过一二,不忍重复,于是也没有问过他当年的事情,他去世前经常出现幻觉,蹦出几句别人听来莫名其妙的话,我知道那是当年受刺激的反射,他意识清醒不想回忆的事,在患脑萎后却经常不受控制的从大脑跳出来,我终于明白,遗忘是不可能的。
Snoopy,问题在于,人不是生来就能够知道的。有些85后的,90后的,现在根本没有渠道知道这些文革事。本来不知道,也谈不上遗忘。
父辈的灾难,可能就是轮回,自古以来发生了很多次。以后如何能够不再发生呢?
我们民族最杯具的是只记得自己的事儿,别人的事都会遗忘,从不懂得忘了别人最终忘掉的是自己。
鲍老师,你们掌握话语权,又有号召力,应该多做宣传。
去年,看到有人说,要警惕再发生文革的时候,我特诧异,不会吧,还能再发生如此愚蠢的事情么?
是愚蠢?是愚昧?
是文化?是制度?
我真的不懂。
很想问,经历了那场浩劫的父辈,为什么大多选择“宽厚的原谅”呢。。
Nana,我们要记住历史,不是为了去恨,对么。是为了未来吧。
不知道90后们是怎么想的。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已经是“老了的人”了。我在做的,只是在扭转自己的思维到本该有的轨道上,即便拯救,也只是在拯救自己……
欣燃,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不过,现在看到那么多小将,那么无知和偏激,发生什么事都不太意外。
父辈们选择了宽厚的原谅,不然,又怎么样呢?能够记住过去,并且让将来不再发生那样的悲剧,对我们来说真的很难。人性都恶,用制度来约束。这一点,中国要向美国学习。
嗯,是呢
嗯,Nana还是喜欢程序员
十几岁的时候,父亲带我去人艺看话剧,那天挺高兴的,回来的路上,坐在公共汽车上,有说有笑的,我不知怎么,向父亲问起老舍的死,父亲忽然不语,只叹了两口气,眼中似有泪光。那件事给我印象很深。
我联想起BBC所拍的二战记录片,里面采访了很多以前的纳粹和斯大林手下的刽子手,当然这些片段,这些人的选择,拍电影的人是可以操纵的,但无论如何,那些人,几乎没有一个真正忏悔的,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罪行开脱,或者根本不以为自己有罪。
在中国,看到很多受过苦却很宽容的人在陈述过去,而从来看不到打人杀人的人出来忏悔自责。
人性的恶在适当的时候就会被激发,无论国籍。而作为做了恶的个人,却不能去归罪时代,而首先要自己忏悔。
胖子,一切都是有定数的,很多事情放在一个大的坐标下面就司空见惯了。怎么,不相信?把坐标再做大一点。
我没有给谁开脱罪责的意思,只是想说在大的洪流下面,人就是一只蚂蚁,包括那些疯狂的人。前天说起绵羊的时候琪子很反对,我不语了,她那么聪慧的人我说不过的,哪天她同意我了,就同意我了。
所以绝大多数的我们真正能做到的,不过就是养家糊口而已,而且再次说我非常幸运,生活到现在还没有遭遇这样大是大非的问题,在那样的拷问下面,谁能保证自己能够清醒,不随波逐流呢?
顺便说一句,二十年前海淀影剧院的孙经理是一个忏悔的中国人,文革中的造反派,拿皮带把音乐学院的老教授一个一个抽过去。后来他一个一个跪到教授家门口去忏悔,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教授都原谅了他。他做了不少好事,包括曾经拿出三万元来赞助北大学生合唱团请北影交响乐团去北京音乐厅共同演出黄河,这是1992年的三万元啊。类似的人我可以给你举很多,呵呵。
靠边,我也不知道赶上文革,自己是不是一个红卫兵的角色。以今天来看,肯定是不会。你也不会,小胖也不会,琪子也不会。amigo更不会。但其他某些人,就难说。呵呵。
原来是这样.
晓得海淀影剧院这个名字的,一般年纪都不小了呵呵,因为老早以前,名字就改成海淀剧院了.
你说得很对,我们不该去过多地责备那些由大舞台所决定的小角色. 可是作为我们自己,则永远不要迁罪于时代.努力认真地办好自己的那个角色,但求问心无愧.
俺就知道四不要礼堂。
小胖,你说的让我想起来一个电影,《朗读者》。文革中的很多悲剧,很多都是因为无知或者那时的大环境下受到的教育和蛊惑。你还记得那个《a few good man》吗?那两个打死Sandiego的士兵一直在问,what’s wrong with it? 上级命令他做,他便做了,这何错之有。汉娜也可以说,她在履行职责。不说别人,就说余秋雨吧,他作为一个大师又做了些什么呢。
靠边说有些人在反思,我是觉得不是反思的人太多,而是反思的人太少了。
我们的父辈,多数人是被运动整怕了。这个后遗症太大了,影响到今天他们生活的方方面面。社会风气,也因此而改变。人和人之间相互不信任,互相猜疑,互相算计。这个阴影不知道多久能够淡化和消除。
就是这个意思.社会不该去责备那个士兵,而士兵应该责问自己.
作为个人,要晓得自责.而晓得自责的人多了,社会就有了更大的希望.
那种疯狂不是一个人说了就发生,也不是在一天发生的。你能体会当你买了条新裤子,或新上衣,马上就水洗几次,补上补丁,使自己成为一群中的一分子时的心情吗?这不存在被迫与被被迫的区别。当群体的感恩在数年后被演化成疯狂时,你会觉得那很自然。
浪教会说美国不也有吗,水洗牛仔裤,还要漏个大洞呐。
是呀。如果是用枪打出来的洞,人家骑马磨出来的洞就更值钱了。那是时髦,是要领先潮流。可那时候的人尽量避免把自己归到另类,不一样的。
发动文革的人是犯下了反人类罪的。现在只是缺乏文革的导演。冯骥才的《一百个人的十年》,描写了一群小人物的文革悲惨遭遇,我因此而敬重这位作家。他的那篇序言写得尤其好。
人们往往把宽容和遗忘混为一谈。
人们往往把宽容和遗忘混为一谈。
你说的太好了。不忘记过去,反思过去,才能避免将来发生同样的事情。
冯骥才的《一百个人的十年》,从来没看过,我去找来看。
小小声,特别小心的说,一刀,宽容和原谅是不一样的……
宽容是允许,原谅是原谅愚昧和无知的过错。后者是不能再犯错的……
还是小小声说。Nana,我在想,snoopy的父亲,作为当事人,选择了宽厚的原谅,那对子女来说,是不是多少还有些安慰。
再小小声说,那些父母在浩劫中逝去的子女,在“不能原谅”中情何以堪,是恨,还是什么。
没有经历过,我知道我不懂。只唯愿他们能得到另一种安慰。
不知圣经里有没有说过,怎样能让心灵在恨中得到解脱。
爱才是天国。
写完,一手心的汗,但愿我无知的话不会伤害到别人。
如果伤到,无知的我会忏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