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过如此

周日早上，美国改为冬季时间。每到太阳落山，Joey就会忧心忡忡地望着窗外，问我说，妈妈，为什么这么早天就黑啦？

今天又问过以后，Joey恍然大悟，我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叫Election Night了！因为天黑的太早，所以很多人投票的时候都是night了。接着，他从书包里拿出一张对折的彩色纸，告诉我这就是Time for kid的杂志，和妈妈你看的一样，只不过是给kids看的。

Time for kids

Joey的声音高了一些，听上去有些激动，告诉我他在学校里看了一个video，是有关今天的大选的。我问他都知道些什么，他说，“Oh, Obama was elected US President在2008。”我告诉他，这句话的中文是，Obama在2008年当选美国总统。他说Time for kids里面也是这样说的，然后把杂志翻到最后，刷刷就把选择题都做完了。

这五题分别是：

1，美国什么时候选总统？
八月
九月
十月
十一月

2，美国人几岁就可以投票了？
8
10
18
以上都不是

3，谁是美国总统里个子最高的？
克林顿
林肯
杰佛逊
华盛顿

4，哪个总统是小木屋里出生的？
James Garfield
Andrew Jackson
Abraham Lincoln
以上所有人

5，哪个总统的名字是James?
Madison
Washington
Jackson
Taylor

小学二年级的题，我已经有两个不会做了。其实答案都在杂志里面。
翻开小学生的时事政治教材。左边的一页是封面故事，一段小文章：

比赛进行中
谁会成为下届美国总统呢？11月6号，美国人民将要做出决定。他们会投票给他们认为最好的候选人。两个人都想当美国最大的官（Two people want the top job）。
一个是巴拉克欧巴马，他在2008年当选美国总统。他想要再当四年总统。欧巴马是民主党员，民主党在民主党全国大会上提名他参选。大会在九月的北卡夏洛特举行。
密特罗姆尼也想当总统。他是个共和党员。他的党在八月举行全国大会。大会在佛罗里达的坦帕市举行。罗姆尼是他们党提名的总统候选人。
美国人要满18岁才能投票。不过，孩子们还是可以分享你们的意见。请去 timesforkids.com/election12 花点时间投票吧。

右边的内容有两个：

最高的美国总统
我们的下一任总统个子将会很高。欧巴马和罗姆尼都有六英尺（183cm）高，下面是最高的几位总统：
6尺4寸
Abraham Lincoln
6尺3寸
Lyndon B. Johnson
6尺2.5寸
Thomas Jefferson
6尺2寸
Chester Arthur
George Bush
Bill Clinton
Franklin Roosevelt
George Washington

你知道吗？
乔治华盛顿总统戴假牙，他有好几付假牙。它们是金子做的，象牙的，铅的，以及人类和动物的牙齿做的！
八位总统出生于小木屋
六位总统的名字都是James.

我简直哭笑不得，满口大金牙，象牙。。。。。。。。。是不是太有损国父的总统形象了。政治教育怎么这么不严肃。。
Joey则不同，他觉得华盛顿将军用别人的牙齿做自己的假牙，这件事很可怕，说到这儿，Joey摸了摸自己那颗摇摇晃晃的下牙，和我说，妈妈你不要再拔掉我的牙了。喔，是啊，上次Joey有一颗牙齿摇晃的太厉害，我一揪就掉下来了，他哭了半天。

尽管有假牙的困扰，但Joey仍然觉得当总统是件不错的事，他说长大了也想做总统，我问他为什么，他只说可以制订法律，我说为什么要制订法律呢？他说，这样美国才可以统治世界。嘟嘟听到，大叫着我也要我也要。我说你要什么呀？他说我也要be the president，和哥哥一起。我告诉他，一个国家只能有一个总统。他说噢，我知道了，我今天也和Aiden选总统了，我们都选的是Barack Obama，我问嘟嘟，你去哪里选的？他说，就在我们classroom的sandbox那里。Joey很不屑地说，你不用告诉别人你选了谁，因为Ms. Murray说了，这件事是private的。

Joey又问我，妈妈，我长大了可以去vote吗？我说可以呀，你是US citizen就可以。他说我为什么是US citizen呢？我说因为你出生在这里。Joey说，那我还是Chinese吗？我说，是，也是。Joey说，那中国可以vote吗？我说，呃，说不定等你长大了，就可以了。

趁11月2号还没有过去，记录下来。

祝贺方恨少和张看看（wow!）百年好合。

泡网又成就了一对好姻缘。风风雨雨的人生路，从今又开始了新的一段。

祝你们早生贵子，奉上我最真诚的祝福。邻居送来的结婚花朵，转给你们。

下周你们就收到啦，俩人坐在床上，一起吃糖豆吧，记得刷牙！

Happy wedding!

这几天看到王佩，和菜头，刘淼都告别或者暂别微博了。而我很惭愧，至今还没有宣布告别过任何一个地方。

我想，只要我不去，那就是告别。而我从来都不打算告诉别人我不去什么地方，以及为什么。有时候只想说我去了什么地方，以及为什么。

看过太多人在江湖上演告别的戏码，如果非要对此发表评论的话，请允许我送上孔子的名言，喝药不夺瓶，上吊就给绳。

真正要走的人，通常是不会说的。

那好，让我们从此别过，从此青山绿水，后会有期。

多年前在台北看蔡琴演的《淡水小镇》，里面有一段深深地打动过我。有一个小女孩给庄牧师写信，她写的地址总是：

五号 中正路
淡水镇 台北县
台湾省
中华民国
亚洲
地球
太阳系
宇宙
上帝

到时间的终点，那么一切荣耀与耻辱，都归于上帝。

如果存在这么一天，如果有上帝。

看到菜头的碎片文章我曾经很激动，觉得心里那个和菜头始终活着，正以某种方式回到从前。那不是原点，那是一个上升的螺旋，在周而复始的运动中，达到新的高度。曾经想在微信上留言给他，却写不上去。也罢，我们那么熟悉，我那么喜欢他，他一定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

我从来没有真正投身过微博运动，当然也没有置身世外。只是经历了太多，对所有的可能性都不觉得意外，看什么我都不愤怒，也没有欣喜。

其实为什么要告别呢，越是不舍，就越是要大声宣告，“我舍得，我不要你了！”

是这样吗？

淡定，淡定。

我对王佩的来来去去都习惯了，越是他做不成的事，他越要大张旗鼓地表白，太迷恋形而上的仪式感了。而娶个老婆，生个儿子，他悄悄地也都做成了。

我想我哪里也不会告别。

想走的时候，就走了。

爱一个人这件事除外。

我爱过的人，可能很久很久，还放在心里，一步三回头。

不记得在美国的日子里，什么时候刮过这么大的风。

我是昨天中午决定去纽约的，开着一辆租来的Sienna，给六位国内来的朋友当司机。他们第一次来美国，只有两天的空闲时间，很想去纽约看看。

路上还塞了两次车，那么多人选择在飓风来袭之前出门，长长的队伍排在路上，车子渺小得就像从指缝漏出的沙粒，不知道哪辆车子，将从哪个出口漏下去。

我心里有点虚，不知道飓风什么时候登陆纽约，在那之前是不是能够安全逃离。经过很多次台风，有很大的，有很小的。太平洋上生成的叫做台风，大西洋生成的叫飓风，印度洋的，叫做Tornado。他们都是一样的东西。

记忆中是强劲而无序的风，跌跌撞撞的雨，和怎么也刮不干净的挡风玻璃。

到纽约都四点了，如果只有四个小时在曼哈顿，你们想去哪里？他们说，联合国去看看吧，说得好像联合国是另一个国家。他们说，你就用国内旅行团的标准，下车上厕所，照相，然后走人。这是很好玩的一些人，和他们说话真开心。

我们从上东区进来，经过大都会，中央公园，走第五大道，到时代广场，下车照相。然后看到帝国大厦，穿越百老汇大街，去世贸中心旧址上盖起的新楼，经过炮台公园，到华尔街。纽约证券交易所已经关了，黑乎乎一片，只有外面的铜牛还闪闪发亮。最后一站就去了联合国广场，飓风天，联合国总书记都回家吃火锅了，散了吧。

我们也找地方吃饭，五粮液下午三点就关门了，朵颐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倒霉的我们到最后在康州的一个加油站旁边吃了开封菜。

导航都是iPhone5的地图做的，卓越吧，不差毫厘。

iPhone5唯一的问题就是太滑了，老是要从我干燥的手指间掉下去。

回到家都十二点了，在车上至少坐了十一个小时。

上网看看天气，弄得我满腹狐疑，不知道将迎来怎样的风暴。

早上出门的时候有点风，一切都好。两点开始，风强劲起来，雨也大了很多。我又开了很久的车，在海边的红绿灯停下的时候，眼看风把路上的积水吹起，那厚厚的一层水，象海浪一样扑过来。我把刹车踩的紧紧的，车子居然在后退。

这种天气，还有人在外面走路，很容易被吹到海里吧。那么孤单的身影，掉到海里，不会有人看到。一个人就这样没了。

高速公路上的风很大，到处积水，前面的路都看不清，虽然没几辆车，可大家只能开五十。

Hurricane Sandy

终于战战兢兢地回到家了，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哗哗的雨，看着窗外那么大的树，猛烈地晃着头。每一阵风过，都飞起漫天黄叶。可是真奇怪，树上还有那么多片叶子。

不会是谁绑上去的吧。。。现在又重新时兴往树上绑东西了。

每次我想写童子军的时候，就有童子鸡先跳出来。。。

这学期开始，Joey加入了Boy Scout，中文就是鼎鼎大名的童子军。在他参加前，我也不知道童子军是做什么的，第一次活动时，看他们男孩子们穿着整齐的制服，别着各种徽章，各种颜色的领巾，特别像中国的红领巾，但不打结，用一个金属扣别住。这种整齐划一的装束，看起来很有仪式感。

美国童军是只要申请就可以加入。宣誓词各地都大同小异，Joey的很简单，I, Joey Wu, promise that I will do my duty to God and my country, I will do my best to help others,  and obey the law of the pack.

Pack是中队，每个town有不同的号码，贴在制服的肩章下面，就像38军的意思，只不过这个单位要小的多。Pack下面还有小队，叫做Den，是他们活动的最小单位。

初级的童军是wolf scout，到最高级，就是eagle scout，要获得很多成就，得很多勋章，不是熬到年龄就可以。Joey问过一个50多岁的老童军，都还不是eagle scout呢，这让他来了精神，说将来一定要做eagle scout，我安慰他说，做不做eagle都没关系，努力就好。

说童军培养什么精神，为上帝为国家，那些太遥远，我希望Joey只要能够培养些解决问题和野外生存能力，有些团队合作精神就足够了。童子军的经历影响了很多美国人的人生。曾经的十二位美国男宇航员，有十一位都做过童子军。但在中国，充分必要条件，恐怕还要加上党员才行。Joey那么喜欢天文知识，可以从童子军做起。

第一次童子军活动是请了一个养动物的人来表演他的那些大蟒蛇。他是从小鼠开始表演的，小鼠在他身上的口袋里乱钻，这些只是好玩，并不惊悚。当他一个一个打开那些带来的箱子，黄鼠狼，大海龟，蟒蛇，超级大蝎子，甚至鳄鱼一个一个被搬出来，让每个孩子大人摸上一遍，那些孩子尖叫着，高兴极了。

第二次活动在REI的会议室，孩子们向大家介绍各自的收藏。面对那么多人，Joey说不出话来，简单的几句都背不出，他自己非常沮丧，回家以后练习了几次，有了点信心，还让我给他拍了Video.

第三次活动，就是一年中的重头戏了，卖爆米花。

Sean and Joey

童子军每年都要在一定时间内卖一样东西，给他们的组织积累些基金。所以这些东西比平时买要贵的多，因为70%的钱都给了他们的基金会，以赞助他们今后的活动。男孩卖爆米花，女孩就卖cookie。活动分两个部分，在街上卖和向亲戚朋友推销。

Joey登记了上星期六在镇上的Market Basket门口卖爆米花。Market Basket是麻州最受欢迎的食品超市，主要是因为东西多而便宜，流通快，食物看起来也新鲜。星期六下午也是大家都买东西的时间，所以童军从中午开始，就在超市出口外面支开了桌子。

那天天气非常冷，夜里都到了零度，Joey还穿上了制服。下午两个小时的时间，Joey从不好意思开口，到逢人就问，只用了十分钟的时间热身。他的小伙伴Sean也非常强大，从12点就开始站在这里。他们俩配合得不错，举着爆米花给每个人介绍产品，请他们支持童子军。

让我惊讶的是，非常非常多的人，都停下来买了他们的爆米花。

有很多爸爸妈妈告诉我们，他们儿子小时候就是童子军，所以知道what it’s like. 他们或者买爆米花，或者捐几块钱，然后微笑着走了。还有一类会买的人，是自己小时候参加过童子军的男人。然后就是一些老头和老太太，看着小孩子就高兴，拿20块钱逗他们半天。只要过来看的，就是百分之百会买或者会捐款的。

绝对不会买的，大概就是年轻姑娘一类。有人上星期刚买过别的童军的爆米花，或者被侄子外甥推销了一百块爆米花的姑姑阿姨们。我在旁边帮忙，变成了一个卖东西的人，再看那些从商店里出来的人，简直有顾客是上帝的感觉，觉得每个买的人都好亲切，即使不买的，只要看到人过来看就高兴。到我自己进去买东西的时候，角色调换，一时都无法适应。

到爆米花上校John来收剩下的桌子时，我觉得放钱的盒子里可能有一千块钱了。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捐款。

爆米花还可以在网上卖，这个就会计入Joey的成绩，所以我要写个Blog，请叔叔阿姨来买。中国的叔叔阿姨，精神上支持一下就行啦。凡是在美国的叔叔阿姨，想支持Joey的，可以按这个链接，订购了他们会寄到你们家里。如果只是想吃爆米花的，也可以在这里留个言，我负责买好爆米花，给你们寄过去。反正我自己总是要帮助Joey买一些的，要不然估计他只能卖出去他好朋友爸爸的那一份。

我吃了些caramel的，太甜，也许cheddar的好一些，还有sour cream的，是新口味。

Joey发的信，就是下面这样的。

Dear Nana,
Did you know you can help me earn my own way in Scou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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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lot of improvements this year. All microwave products are made with
canola oil and all chocolate products contain no hydrogenated oils,
so there are plenty of healthy, flavorful snacks to choose fr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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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 my Scout rewards. Online purchases help us fund f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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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anks for your support,
Jo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