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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闲话

Mar 1st, 2012 Posted in 生活记录 | 42 comments »

八年前圣诞节那几天,我在北京坐过一辆出租车。那是一辆夏利,后座太小,我就钻到前面,上了车走了几步,觉得这个车怎么晃晃悠悠的,底盘不稳,好像随时会把我撂在路边,司机抱着方向盘自行远去,车不会是有问题吧。

于是我和司机开始搭讪,先问他:您这车几年了。
他神采奕奕地回答我,屁股还挪了挪:六年了,你知道吗?我再开它六天这车就送去报废了,我就能换辆现代开了。
我说喔,怪不得,我觉得底盘随时会掉下去,您这车开多少公里了?

我就是随口一问,司机的回答却让我大吃一惊,他说,这个车76万公里了。
我掐指一算,将近五十万英里,一辆破夏利?这怎么可能呢?在美国开个十几万英里的车已经算老人家了,还是BMW丰田本田那种车,中国一辆夏利开五十万英里才刚要考虑报废。这简直逼我信主啊,今天亲眼见到活到930岁,就要咽气的亚当老太爷。可司机说,这太正常啦,你想我们每天都要跑上三百多公里,一个月就是一万多,六年下来,七十多个月,就七十多万。

这么简单的算术,确实没有异议,不过,夏利长寿有另外的原因,马达说,夏利的零件很便宜,结构简单,随便鼓捣,修修整整车就能跑。中国刚决定引进车那会儿,为了以更少的钱引进高性能优质车型,几百人组成专家队伍评估全世界的车,选出了三款功能和设计都非常卓越的车型,其中就有夏利,另外两种是切诺基和桑塔纳。德国美国和日本,一人一款。两款被用做出租车。

后来我再搭出租车就有点概念了,所有的车都差不多,每天三百多公里,以这个也很容易算出司机们的收入。每公里两元的话,车份每人每月三千,扣除日益高昂的汽油和杂费,除去修车和私事的日子,每月的收入大约还有五千元。这个数字我和很多出租司机证实过。

这五千元是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冬冷夏热,蓬头垢面,食无定所,牺牲了与妻子孩子相处,牺牲了看望父母朋友,用充血的眼睛和双手换来的。过去车份还更高的时候,有个司机曾经和我说,每天一睁眼,甭管多累多难受,二百块钱先欠了人家的,怎么挣扎着也要起来,先把份钱挣出来。司机们可真不容易。

我也不知道北京市和出租公司收多少牌照费用,原来认得一个人开了个出租公司,说是没多少。那出租公司就是牌照和一些管理费用,还有车辆购置费用。现在的车这么便宜,买辆十万的车就能跑上五年,而出租公司每年收取的车份钱,每辆车就有至少七万元,因为司机都是两班倒的。

昨天和菜头吃饭出来,路边一溜打车的,菜头在最右边,半天坐不上车。他说今天司机罢工,可能车少。我说终于轮到北京的出租司机了,可街上还是不少拉活的出租车。要罢工不是应该全体吗?

我今天也坐了一辆出租车,问司机昨天罢工的事怎么样了。他说听说了,好像是昨天前天两天,没什么结果吧。我说你们这样不行,要罢工就要全体不出车,光几个人吆喝一点用没有,其他人还能趁机多拉点活,这怎么行。他说是啊,听说发短信牵头的还抓起来好几个。别说都不出来,就一半,都不往机场排队,北京市就得抓瞎。

没用,心不齐,一点用没有。他反复在说这句。

我说,你看,被抓进去的人多可怜,明明为了大伙的利益,结果被抓,大家还都不配合,你们这样争取,怎么能成功呢。革命不是这样搞的呀。就坚决不出来,一天不行两天,两天不行一礼拜,你看人家广州深圳那些出租司机。。。我扒拉扒拉一直说,像是一个反动的煽动分子和教唆犯。我说你看,公司要你们这么多份钱,他们在侵吞你们的劳动成果呀,你们要为了自己去争取,等着他们发慈悲,那可太难了。但人家司机这么大年纪,怎么能不懂这些事,他只说,一点用没有,心不齐。

然后我到了目的地,他也奔赴下一位乘客。这件事就此结束了。回家的时候在新京报的头版,看到一则通栏的标题:

出租车司机每周至少休息一天。

新京报

新京报

在A15有详细报道,不过,在我翻向第十五版的途中,看到了另一则新闻:为六百元全勤奖,女工带伤上班,三天身亡。

唉。

君子和而不同

Feb 26th, 2012 Posted in 生活记录 | 36 comments »

我不记得自己曾经以任何文字的方式,记录过对韩方之战的看法。但因为我喜欢韩寒的事众多周知,在这场大戏中,被很自然地列入了韩粉的行列。其实我算不上。因为我知道如果自己粉一个人,那该是何等的壮烈,那会像我爱上一个人,浓烈痴情地付出,无怨无悔。

今天在微博上被那么蓝提及,他说:“我有个多年的女性朋友,她就是个寒粉,她心疼韩寒到了不行不行的地步,我就没和她绝交,一会还要跟她喝酒呢。韩寒这会儿肯定特希望大家都别拿他当真。”

我确实没有当真,和那么蓝旧情依旧。但看到居然有人回复说:“支持断交,君子和而不同,不能接受就是小人,和小人有啥可交的,断了趁早。”

倒韩派就这个智商,让人无语。

这场论战的内容,是关于韩寒是否有代笔。代笔的事情很多,有一个贵为倒韩派的女作家,自己的某些文章,是向泡网某女不太知名作家以每篇xxxx元买的。除非这个女孩吹牛,否则我确实会相信。是啊,她没理由骗我。xx有代笔,ccc也有。这一点不值得大惊小怪。大家只是为了摆个姿势,亮个相,以某种身份参加到这件事的讨论中来,为一场演出制造出某些响动而已。

以归纳法分类众人,可有两种方式:

1, 挺韩,倒韩,挺方,倒方
2, 韩粉,韩黑,方粉,方黑

这两种方式不重合,有交叉。不单选,可一到多选。或者以上皆非。有的人是韩粉,兼职倒方,有的人是方粉,兼职韩黑。有的人是方黑加韩黑,等等,各种组合。

我大概属于倒方派吧。因为我不同意以这种方式来论证一个作者是否有代笔。这件事不能是想像中的似是而非,“这个口气不像少年人”,“这个病状是肝炎的而不是疥疮的”,等等。

那么我该如何论证呢?举个例子。

假如我怀疑windows的帖子有人代笔,那么会这样做:

一,想办法黑掉泡网的数据库,看发帖人历来注册的IP地址是否有变化。有变化,喔,有可能有代笔。
二,第一个用这个笔名发帖的人,其IP地址在北京,然后在埃及,班加西,然后在叙利亚,一路西行。好,异常移动,可能有代笔。
三,我刚好知道这个笔名是青梅注册的,这是我质疑此事的起因。青梅一直在北京,并且这十年来只去过一次澳门,那么,除非青梅用了代理服务器或者VPN一类东西,除非青梅偷渡,否则就有代笔。
四,青梅不认识小狐狸精等黑客高人,无法修改数据库中的IP地址。好,有代笔的可能性越来越大。
五,青梅也不懂任何VPN知识并且班加西的IP地址都不是VPN乃至代理服务器的IP,那么可论证,这个事一定有代笔。
六,青梅告诉我,她把这个笔名的密码告诉了纸马。
七,我打开纸马的air,发现他电脑的浏览器上,泡网页面的右上角赫然写着windows的名字。
八,纸马发了一帖,内容是关于“有没有游艇我是不是还会这样豁达”的帖子。
九,打开我的电脑,发现这个帖子的署名是windows。
十,登陆服务器的数据库,发现此帖的IP地址和纸马所用的一样,并且没有任何其他人登陆过服务器修改数据库的帖子数据。

这样是不是就可以十拿十稳地判断windows的帖子是由纸马代笔呢?

还不行。

我要拉着纸马的耳朵,使劲揪,看是不是能够撕下一只人皮面具,那下面是青梅。或者我使劲拉住青梅的耳朵,撕下了一只人皮面具,我的天哪,原来你是纸马!或者我又一次撕下一张人皮面具,下面又是青梅。又拉下一张面具,是8w。又拉下一张面具,马龙,又拉下一张面具,赫然是烧饼五老师。。。

这时候连上帝都彻底糊涂了。到底谁才是windows?

总之,让我确定青梅由纸马代笔windows,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肯定不能是“似乎好像也许是”这么简单,就判了确切的死刑。应该有这种抓住手撕破脸的严格论证过程。

我信奉一点,在无法证实之前,要坚持无罪推定的原则。即使我有再确凿的证据,没法经过严格的论证过程,就无法肯定自己预设的结论。无罪推定是保护嫌疑人的一个重要原则。虽然它可能让坏人逃脱惩罚,但它让好人不会蒙冤。坏人应该有重新做人的机会,但好人被错杀,过程是不可逆的。你如何能让二十多年前被诬陷强奸而错杀的少年复活呢?

在此事上,让韩寒或者任何人蒙冤,都是对他的人格乃至精神最彻底的否定。

不能这样。这就是我的态度。

你可以不同意我,但请你相信我是理性的。况且,君子和而不同。

理解这句话,不仅仅需要情商,而且需要智商。

顿顿的静河

Feb 17th, 2012 Posted in 生活记录 | 30 comments »

周日马达带我去了个咖啡馆,在交道口和北新桥中间,二十二中对面,叫做《等待戈多》,还给大家买了糖葫芦。他每次带我去一个地方,都是不由分说,用很肯定的语气,“内地方特好,”然后祥林嫂一样在后面跟着一连串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

那地方很一般。

咖啡杯子大,可是很淡,不如Costa的,桌子小,东西时常要掉下去似的。座位也不舒服,挤挤闹闹。灯光昏暗。不过,和咖啡馆无关的一切都很好。

人说洗头房里面,往往都设有二道门,兼营些其他业务。这里也有二道门,进去则大放光明,是人民文学出版社的一个门市部。小小的,三面墙都是书。有一些文学青年,很认真地在翻书。左边书架的第一本,就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卡拉马佐夫兄弟》,再向右边看,《静静的顿河》,老妮子如此这般地吹捧过,我没看过,想买来翻翻好了,仔细问了精华版是不是缩略版的意思,收钱的大姐说,不是那意思,是出版社把之前的丛书,挑一部分好的,畅销的,又出了一套,就叫做“精华版”了。反正就是转着圈地赚老妮子他们的钱。

这家咖啡馆兼营HiFi耳机,一只SONY150,卖50元,都是二手的样品,价钱便宜。我有点不甘心,试听了另外一只SONY XB300,贵几倍,感觉比前一只确实有好上几倍,就又买了一只。这家的老板可能是音响发烧友,卖很多书和碟,更过份的是他家有很多很多本子,有各种牛皮面的,各种纯黑的小册子,订在一起,让人毫无抵抗力。还有很多牛皮的手环,塑料做的狼牙用牛皮绳子编织成项链。我向来对这种伪小资的东西无法免疫,东挑西选,出门时手里已经提了三个巨大的袋子。

到咖啡馆座位上,立刻把那些手环都戴了起来,美滋滋地给laop显摆。laop说,“没想到你看起来斯文。。。”我帮他把话补充齐:”。。的外表下面,还有一颗摇滚的心。。。“他连声对对,其实我在每次买这种东西的时候,脑海中都要浮现一阵已经离家出走,到了非洲土著部落探险的画面,借助想像,买回一堆再也不会用到的东西。

大家讨论了一圈为什么女人会喜欢买这种本子,又不实用又不好看。我说可以用这些本子写情书,送给喜欢的人。可男的都对我说这种看法鄙夷不屑,可见如果他们收到女友这样的礼物该是多么的不耐烦,还要忍住厌恶去赞美。我觉得另外一个让男人不喜欢的原因,是他们自己的字写得难看。

书还是要读的,在卓越上订了《巨流河》,这么久没送来。我要看看《静静的顿河》有没有老妮子说的那么好,或者说,检验自己的阅读口味,有没有与老妮子重合的地方。看看还花巨款买了两本书送我,《艺术的故事》及其笺注,翻开就有灵秀之气扑面而来,仿佛和看看一起,在欧洲旅行。这本书从印刷到文字到图片,都是国内同类书里面最好的。鲍老师还送了我一本《今天》,阿乙的小说实在看不下去,倒是诗和诗评都认真地读过了,现在还有人不为了利益去耕耘这些东西,让人感叹。最后面是鲍老师的当代艺术对谈,我在他的博客中看过。这本书的缺憾,是少了北岛的签名。和鲍老师有天聊到了北岛,想在波士顿安静的居所中,捧着《午夜之门》《蓝房子》,读北岛笔下的芸芸众生,虽说是人间烟火,在诗人眼中,总是纯粹而真诚的存在。北岛的文字优美,刚健,富有张力。不知道能否在有生之年见到我的诗人偶像,我跋涉了一万公里回到中国,北岛尚且在千里之外,动若参商,保留热望就好了吧。

静静的顿河

回来几天还去了钱柜,情人节,和大家相约。本来马达找我去五道营的,结果堵车在朝外,就原地停下了。我找了麦当劳通体透明的二楼座位,看街上人流来去,隔着厚厚的玻璃,便有了隔世之感。世界仿佛一条街的布景,但在他们看来,我才是处在布景中的人罢。

Snoopy给大家带了汽球。马达给大家带了糖葫芦和猪。方恨少唱了些老歌,snoopy唱了些春哥。老问号无精打采的。看看很斯文地坐者。

情人节便是这样过的。

从desperado开始

Feb 10th, 2012 Posted in 生活记录 | 54 comments »

午夜三点不期而至,我在这转角中醒来,想起离境前最后在车里听的歌《desperado》,在iTunes里面又翻出,藤田惠美的老女人嗓音,一次次地循环,让eagles有些不同的韵味,沉静中有一点无所谓的坚定。

我和萝卜花约在新光见面啦。因为服务员无意中侵吞了卡上的余额,二人被绑架在水吧,灌了个水饱,连半亩园也没吃。不过我们已经不约而同地表达过对地沟油食物不信任与不向往了,所以现在饿也只能忍着。

周末又搞了个轰趴,一年一度的超级碗。大早上十点我还有时间去抢购了一堆Jason Wu for target回来,柜台已经不剩下什么了。收银的老婆婆说,你来晚啦,我们这里早上七点半就很多人排队了。小号的都没了,我随便抓了一堆,兴冲冲地取回来,给女朋友炫耀。中国境内的Jason Wu for target,我肯定拥有前几件。限量版,首发等等虚荣,害了很多女人。

球赛开始了,我们几个女人在厨房聊天,半场秀的时候去看麦姐。现在舞台灯光音像化妆都很先进啦,电视也高清,要是她也被人撕掉胸衣,那星星上镶嵌的假钻石都可以数得清。而七八年前,Justin撕掉Janet胸前那块布的时候,满屋子人,只有最老资格的两个色狼看到,眉飞色舞地显摆。我都忘了那年谁和谁比赛,只记得之后的电视直播被延时了五秒,为了避免让超级碗直播变成R级。再往前追溯十年,Michael Jackson在中场秀上表演,舞台上呼呼冒干冰,把他的衣服吹起,MJ张开双臂,舞动身躯,像威严的君王一般,如今,一切都烟消云散。

对啦!我和萝卜花今天也同时说了烟消云散这个词。可我想不起那是因为什么事情了。

今年超级碗,新英格兰又临危境,北京的哥们受不了,站起来,叫老婆回家,对我说一路平安,嘴角笑着,眼角哭着。也是几年前,新英格兰遭遇黑色三分钟,赛后邻居John在院子里面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穿着短袖的T-shirt。

新英格兰的人都不怕冷,冬天短裤短袖在街上走的人有的是。其实可能也不太冷,跑跑就好了。就像我下午穿了很厚的羽绒衣,给爱车打足了气,穿行在大望路的车流中,零下几度啊,还觉得呼呼冒汗。小破车趴在那些五光十色的华丽商店门口,几个小时过去,硬硬地还在。

北京没有想像中冷。

南方来的朋友却说这是他人生最冷的一天。我飞越北极圈的时候,是自己遇到过的最冷的时刻,显示外面零下华氏87度,恒久不变的宇宙光线,像一长条光亮的武士刀,切开混沌黑暗的天与地。那天是满月,有最美的月圆,有隐藏到好的月之暗面。

North Pole

North Pole

我在手机上留了照片,想要把它们check in到foursquare,可4sq却没有一个地标,叫做北极圈的。那个地方是对地球想象力的边界,能覆盖它的只有卫星网络,而种种标的,正在等着像我这般无聊的人去填充。我打算给极地取上美丽的名字,对着星图,命名地面上的一切。

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个丁。

这是上帝说的。他告诉亚伯兰,收养的孩子必不会成为你的后嗣,那是异族的后代,你本身所生的,才成为你的后嗣,而犹太民族如何能生生不息呢?于是上帝引他到室外,指着上苍说:“我的子民亚伯兰,你看看,数算众星,能数得过来吗?你的后裔将要如此繁多。”

后来,地球上的中国人多了起来。犹太人的钱多了起来。

千年后如若我再生于祖国的河岸
千年后我再次拥有中国的稻田

每次想到这一句,我都有改成麦田的冲动。

韩寒那事怎么样了?都要过气了吧。

天快要亮了。我再努力睡一会儿去。

我们的村庄

Jan 31st, 2012 Posted in 生活记录 | 41 comments »

我一直对山东很有好感,不仅因为自己的山东血统,也因为认识的山东人大多朴实善良正直,中国人引以为傲的品格在山东人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王佩就是山东人,是此人种的代表。但他笔下的山东风物志——《我们的村庄》却如此负面而苍凉。每每观看之余,会在心里追问,山东真的是这样吗?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是真的吗?我很少看到有关农村的文字,当年看到一本《白鹿原》,捧着它不眠不休,惊为天人。阿城的书不算是写农村的,那是一种生活禅。早期的农村作家,刘绍棠赵树理之类的,几乎每看过。再后来看到一些余华的书,也有陈忠实的力量。可惜《兄弟》的下半部过于荒诞,并且引用了很多俗不可耐的段子,让我失望了一些。余华可不是俗人,怎么能像那些演小品的,抄网上的段子呢。

而《我们的村庄》则非常真实,每一小段都能独立成章,可以扩展开来,写一本关于山东农村的书。让读者不要一看到农村,就想到陕北,尽管也许实质上差不太多。

谁说王佩的文笔不好?正是这样真实而不加雕饰的文字最有力量,可以把思考和决定权留给读者。很羡慕他,有这么丰富的生活,经过世上这么多的沧海桑田,在吸收和消化它们的时候,能够培养出何其丰富的心灵。我一直在劝说他继续写下去。前几天在Gym里走路,翻开王佩的新文《我听见呜咽的风刮过故乡的房梁》,用了四分之一英里的时间读完,却思考了四英里那么长的路。为什么会知道是一辆运棉花的车经过,为什么黄狗会咬孩子的屁股,为什么都是婆婆和媳妇。为什么我看到孩子的遭遇,就忍不住的要流泪了。张枣让人们记住了一句话:

每当想到一生中后悔的事
梅花便落满了南山

我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世界本来就是十万个不为什么。

我就在那里走啊走。

路啊路
飘满红罂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