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过如此

这些天来，有位同学患上内分泌失调，表现型是变态加病态。每天洗澡洗的特别干净刷牙刷的特别用力，半夜起来拉着二胡听自新大陆。看症状就明白，这厮恋爱了。北京初春迎来2011年的第一场雪，这位是都快老年痴呆了，刚开始人生第一次恋爱。

该姐们上场了姐们来了来了来了！！我忙不迭地鼓励，你一点不老，再过二十年又是一条杨振宁，神州行我看你和杨振宁都行。伊拧着愁人的眉毛，吞吞吐吐地问了我一个问题。你说，这转眼就情人节了，我该送点什么东西？我说啊，不用了千万不要破费，我买了郁金香，情人节那天估计开得正艳呢。他说大姐，你睡醒了吗。。。。。我几乎要开始鄙视他了，情人节全世界的人都互相送东西你不知道吗？我跟你客气客气你还就坡下驴了。。。我得来个狠的。

“送戒指！求婚！”

这位同学听了我的话，刷的一下脸都红了，真不愧是新中国除方恨少之外的第二个处男。我说咋了，让你求婚还委屈你了是吧，国父说过，不成婚便成仁，懂什么意思吗？同居不结婚就是耍流氓！国父就把他们都娶回家了。

这同学被我的威风震住了，开始辩解，没有，没有同居啊，小手都没摸过呢，上次排队看电影，想偷偷拉拉手的时候，她忽然说要上厕所。。如果那情况下送戒指，这小手还没拉，该送点啥。。。

这位同学的坦白，让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才思泉涌如小马奔腾，一下子想了八个好主意。

——送花到办公室吧。
不行，我们岁数大了，要低调。

——送巧克力，可以去青梅的淘宝店买。
人家说在减肥。

——给她织毛衣吧。
不会。

——去楼底下给她唱个《春天里》。
大冬天的楼上泼凉水下来我会感冒的。

——陪她看电影吧。
现在演的全看过第二遍了。

——请她吃饭吧。
人说饭馆都用地沟油。

——回家做吧。
人说我们家没凳子。

我说，那是怕吃完饭犯错误吧。
他说，恐怕是还没吃完就要犯错误。。。

《美丽境界》，因为我没听说过这张专辑，被方恨少批评了一顿。加上微风同学的推荐，把虾米的抓出来，做个播播。虾米全是盗版，而我对这种音乐盗版毫无心理障碍，爱谁谁。。播播这张专辑，有几首歌，确实好听非常。因职业关系，要求我在一些事件上必须先知先觉，要赶在大众喜欢之前去喜欢，赶在大众讨厌倦之前厌倦。但对齐秦，我一直毫无感觉，传世与否对我不重要，大众趣味也不能左右我，爱谁谁，again.  但听到你的样子，我就投降了。

从来没有特别喜欢过齐秦，但我深爱过齐豫。为什么齐秦的声音就给我华丽的感觉，而齐豫就只有空灵呢。我曾遇到几次大师李泰祥，彼时他有干女儿随侍身边，依然对齐豫深情款款。李大师的帕金森氏症已经得了几年，手抖得厉害，大师的风采黯淡了很多，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记得他说的一句话就是，齐豫这样的歌手，五十年才出一位。他说，他们姐弟的存在，在台湾，是个奇迹。如何能够挖掘和栽培了齐豫这样的歌手，对谁都是值得夸耀和回忆的事吧。

贴张与李大师的旧照。说起这个人，一百个人里能有一个知道的就不错了。但他的音乐，我们很熟悉。

播播，为即将到来的春天打开一扇小门。

老问号劝我看看春晚，我说不看。他说，闲着也是闲着，七叔也鼓吹了一番。想这十几年来，我看过的片段中，唯一有印象的，居然是阿朵。。。

董事长表态，新的一年我要像志玲这样说话。林志玲可是真好看，真嗲。销魂，从模样到眼神，纵然本直女浑身是铁，也完全无法抵挡。仁人志士已经做好了准备，恨不得马上去解放台湾，救出志玲姐姐。我把她捧着布袋兔的那十几秒视频看了十几遍，每次都在“带来幸福～”的话音落下之时，开心地哈哈大笑。要不然就提着一条毛巾在屋里转圈，一边学：“空箱子～空箱子～空～空箱子～”。。。所有的嬲嬲女女和志玲姐姐一比，都成了庸俗脂粉。林志玲的过人之处在于，可以时时刻刻都这么嗲，可以不会唱歌不会跳舞不会演戏什么都不会，但就靠着甜甜的脸蛋和身材，嗲两下就够鸟，就让我心甘情愿地臣服鸟。。。我复何求。

看的另一段是旭日阳刚。王旭开头，嗓子很紧，声音哽咽，唱的荒腔走板。刘刚出来了，声音松弛一些，但两手拘束地举在两边，不知何用。看到王旭走音，我就崩溃了，哗哗的飙泪。

第一次听汪峰唱，是《春天里》首发的次日，我用虾米放了一整天，在两年前的五月。我不曾有流浪的生活，不曾有那样的日子，但有过一模一样的心情，觉得走出的每一步，都是另一段漂泊生活的开始或延续。

第一次看到他们的视频，是好几个月前，相信物以类聚，我认定是朋友的人，都无一例外地被他们感动。我甚至看到男生在说，哥看这一段，看得如何老泪纵横。姐也是一样，我特怕看这种东西。后来看到汪峰在演唱会请他们去做嘉宾，我有点高兴，他们无论怎么样被炒起来，生活都得到了一些改变。出名不见得是好事，但人人追求出名，因为它能够带来实实在在的利益。旭日阳刚一旦上到春晚，能够让他们的生活，得以改善。现在有两个农民工的生活变富裕了，一个一个接着来。但是否生活改善就是人生唯一目的呢？他们以后有钱了，会不会像《春天里》唱的一样，觉得那时的我是那么快乐呢？

就像西单女孩一样，我希望阿飞有一天也能上春晚。虽然我很不喜欢春晚，听到那么多的朱军在同一套节目中密集煽情，说些官话套话年复一年，能忍下去的都是超人。但阿飞如果红了，就不用担心被报社开除了，可以放心去做喜欢的事，做音乐，写东西，哪怕她的音乐在一些人看来，毫无价值。脱离了贫困的阿飞，还会不会整天唠叨，宿舍的谁送了她口红和78元的白色裙子，还会不会觉得现在的生活其实很好。于是又回到了老问题，改善生活是否是唯一的出路，或者目的。

春晚我就看了这几段，别的不看了。因为很怕听到什么人跑出来争先恐后地说“给力”，这个词实在比春晚还恶俗。

扫雪的巴西人很晚才来，只来了一个。听说他的车今天坏了，出去修车用了大半天，四驱变成了二驱，修车要八百块钱。他要扫很多driveway，才能赚回这修车的钱啊。我刚看了旭日阳刚，听到这个事心里又疙疙瘩瘩上了。等他扫好了雪，请他进来给他做了咖啡，我们一边和他聊聊。尽管是中国人的除夕，但让他在寒冷的夜里这样离开，心里还是觉得过不去。巴西人的心思相对要简单很多，所以他们活得比较快乐。这个家伙是我在美国见到的第一个非法移民，被警察抓到牢里两次，老婆都跑掉了，还是一样的乐呵。他说和他一起被关押的，有两个中国人，都被遣返回中国了。

我本来还想在喝咖啡的时候，请他吃我昨天做的轻乳酪蛋糕，但一聊天，就忘了。下次吧，反正这个冬天，有下不完的雪。

圣诞节的雪

渡假屋后院

记得24节气有一个是大雪，应该是这两天吧。代表姿势就是没完没了的雪，铺天盖地。只要是这样的天气，工也停课也停，生活就慢下来了。

上周末，收到一个朋友的信，好久没消息，我回信说想见他。第二天在一个绝无可能的地方，一个遥远的超市门口，看见一个人影远远走来，越来越清楚，然后目不斜视地走过我眼前。我叫他的名字，没想到他真回头了。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巧，那个超市在城南，开了四年我最多去过四次。和他聊天，我说要搬家，想起来Concord，想起梭罗的瓦尔登湖。不知道雪中的湖是什么样子，我要去看看梭罗亲手打造的木屋。为了这个想搬去那个小镇，是不是很疯狂。Concord，Concord，等我先把你的栏杆拍遍，把你雪中的样子，瞧上一瞧。

圣诞节的时候，在纽约上州，拿出好久不用的5DII，擦擦满是灰尘的机身，给大家拍了几张。今天整理下照片，往日的一幕幕就浮现在眼前了。摄影大师傅Jura说过，相机越用越小，走过小机，走过手机，到那么蓝，就改成无机摄影了。用王大夫的话说，那叫意念。其实我还是喜欢单反的片子，在苹果的显示器上，放大到每一寸都有细节。每一个毛孔，都是那么的好看。

昨天是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华氏都是零下温度，又轮到我去Joey学校做义工。

上学第一天

进教室老师就示意我和小朋友们一起坐下，Ms. Simon开始坐在一张很矮的导演椅上，拿起一本书给小朋友讲故事。小朋友坐在她脚前面的地上。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Amazing Grace. 我以为是说那个信上帝的John Newton，结果不是。故事很平常，但老师的问题有意思。”你们认为Natalie是不是很mean呀？”（因为Natalie说Grace是黑人并且是女孩没办法演Peter Pan.）有几个小朋友，包括我自己都点头说，对对，是的。可老师解释说，Natalie还小呢，以前只看过作为白人的Peter Pan，什么是白呢，当然不是像白纸那么白，她指着坐在最前面的Brady，说就是这么白，但是Grace是一个African-American，Natalie自然是没有见过黑人演Peter Pan，也没有见过女孩演的男孩。所以Natalie并不是mean，不知道而已，但知道以后再这样说，就是mean了。

老师先问，黑人能不能演白人啊，大家说可以，那女孩能不能演男孩啊，大家又说可以。老师说对，只要你tried very very hard, hard enough, you could achieve anything you want. 这听着怎么辣么别扭呢。

然后就是老师让每两个人一组，听故事和讲故事。一个女孩选了Michael，被他拒绝了。老师就说，Michael，我们通常不对朋友说不。如果她选了你听故事，你就要和她一起。Michael居然还是不愿意，他想选个男孩一起。这时有另一个女孩出来代替了Michael，被Ms. Simon表扬了一番。传说中美国老师都是使劲的鼓励表扬，这位Ms. Simon可不是这样，一分一毫都不含糊。她虽然也使劲的表扬，但也总是有各种办法批评。

他们教室里面有各种视听设备，Mia拿了一个mp3 player，让我给她找到手上青蛙的那本书，然后很有礼貌地说谢谢。这个小姑娘是Joey他们足球队里面踢得最好的队员。

我的工作就是给每个小朋友发一张纸，上面画着桌子椅子窗户挂钩老师和同学，让每个小朋友统计教室里面有多少个，把数字写在纸上。我来把他们写错的改好，他们自己放回各人的纸夹里面。每个小朋友都领了纸张去数了，数的水平都还可以，但写的太差了。一半以上的小朋友把数字写的都是水平反转的，2通通变成S。要不然就在纸上画的乱七八糟。Joey虽然是左撇子，但数字和英文写的还真是全班最好的。

到了放学的时候，小朋友们又坐到讲故事的地方。Ms. Simon拿出来一张画问大家，有没有看出来这画上面的问题，我看了完全没得要领，Sebron就说，这个图说了有两个人，但只有一个cookie。老师说对，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呢？如果你们有办法，就摸着自己的下巴。老师于是提问第一个摸下巴的小朋友。他说，再做多一些cookie。有的说，再去商店买一些cookie。Tara说，掰两半一人一半就行了。Raaga说，掰四半一人两半。还有人说掰六块一人三块。老师就问，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呀，Brian就说，可以轮流，一人咬一口。Mrs. Wu摸下巴，老师就让Mrs. Wu回答。我就说，谁都不吃也可以呀。老师说，对，小朋友肯定要吃的。还有小朋友说，或者一个人吃一个人不吃。办法真是多了去了。

然后下课铃就响了。Joey跑过来跟我说要吃Cookie…

这是第二次。

Michael, Joey and Ta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