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过如此

圣诞节的雪

渡假屋后院

记得24节气有一个是大雪，应该是这两天吧。代表姿势就是没完没了的雪，铺天盖地。只要是这样的天气，工也停课也停，生活就慢下来了。

上周末，收到一个朋友的信，好久没消息，我回信说想见他。第二天在一个绝无可能的地方，一个遥远的超市门口，看见一个人影远远走来，越来越清楚，然后目不斜视地走过我眼前。我叫他的名字，没想到他真回头了。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巧，那个超市在城南，开了四年我最多去过四次。和他聊天，我说要搬家，想起来Concord，想起梭罗的瓦尔登湖。不知道雪中的湖是什么样子，我要去看看梭罗亲手打造的木屋。为了这个想搬去那个小镇，是不是很疯狂。Concord，Concord，等我先把你的栏杆拍遍，把你雪中的样子，瞧上一瞧。

圣诞节的时候，在纽约上州，拿出好久不用的5DII，擦擦满是灰尘的机身，给大家拍了几张。今天整理下照片，往日的一幕幕就浮现在眼前了。摄影大师傅Jura说过，相机越用越小，走过小机，走过手机，到那么蓝，就改成无机摄影了。用王大夫的话说，那叫意念。其实我还是喜欢单反的片子，在苹果的显示器上，放大到每一寸都有细节。每一个毛孔，都是那么的好看。

昨天是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华氏都是零下温度，又轮到我去Joey学校做义工。

上学第一天

进教室老师就示意我和小朋友们一起坐下，Ms. Simon开始坐在一张很矮的导演椅上，拿起一本书给小朋友讲故事。小朋友坐在她脚前面的地上。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Amazing Grace. 我以为是说那个信上帝的John Newton，结果不是。故事很平常，但老师的问题有意思。”你们认为Natalie是不是很mean呀？”（因为Natalie说Grace是黑人并且是女孩没办法演Peter Pan.）有几个小朋友，包括我自己都点头说，对对，是的。可老师解释说，Natalie还小呢，以前只看过作为白人的Peter Pan，什么是白呢，当然不是像白纸那么白，她指着坐在最前面的Brady，说就是这么白，但是Grace是一个African-American，Natalie自然是没有见过黑人演Peter Pan，也没有见过女孩演的男孩。所以Natalie并不是mean，不知道而已，但知道以后再这样说，就是mean了。

老师先问，黑人能不能演白人啊，大家说可以，那女孩能不能演男孩啊，大家又说可以。老师说对，只要你tried very very hard, hard enough, you could achieve anything you want. 这听着怎么辣么别扭呢。

然后就是老师让每两个人一组，听故事和讲故事。一个女孩选了Michael，被他拒绝了。老师就说，Michael，我们通常不对朋友说不。如果她选了你听故事，你就要和她一起。Michael居然还是不愿意，他想选个男孩一起。这时有另一个女孩出来代替了Michael，被Ms. Simon表扬了一番。传说中美国老师都是使劲的鼓励表扬，这位Ms. Simon可不是这样，一分一毫都不含糊。她虽然也使劲的表扬，但也总是有各种办法批评。

他们教室里面有各种视听设备，Mia拿了一个mp3 player，让我给她找到手上青蛙的那本书，然后很有礼貌地说谢谢。这个小姑娘是Joey他们足球队里面踢得最好的队员。

我的工作就是给每个小朋友发一张纸，上面画着桌子椅子窗户挂钩老师和同学，让每个小朋友统计教室里面有多少个，把数字写在纸上。我来把他们写错的改好，他们自己放回各人的纸夹里面。每个小朋友都领了纸张去数了，数的水平都还可以，但写的太差了。一半以上的小朋友把数字写的都是水平反转的，2通通变成S。要不然就在纸上画的乱七八糟。Joey虽然是左撇子，但数字和英文写的还真是全班最好的。

到了放学的时候，小朋友们又坐到讲故事的地方。Ms. Simon拿出来一张画问大家，有没有看出来这画上面的问题，我看了完全没得要领，Sebron就说，这个图说了有两个人，但只有一个cookie。老师说对，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呢？如果你们有办法，就摸着自己的下巴。老师于是提问第一个摸下巴的小朋友。他说，再做多一些cookie。有的说，再去商店买一些cookie。Tara说，掰两半一人一半就行了。Raaga说，掰四半一人两半。还有人说掰六块一人三块。老师就问，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呀，Brian就说，可以轮流，一人咬一口。Mrs. Wu摸下巴，老师就让Mrs. Wu回答。我就说，谁都不吃也可以呀。老师说，对，小朋友肯定要吃的。还有小朋友说，或者一个人吃一个人不吃。办法真是多了去了。

然后下课铃就响了。Joey跑过来跟我说要吃Cookie…

这是第二次。

Michael, Joey and Tara

Joey从这个学期开始接受我们镇上公立学校的半免费教育，Kindergarten，相当于中国的学前班，预备班之类。

学期之初，学校发表格让家长报名做义工。妈妈我日理万机，实在分身乏术，但又怕Joey总是看到别的小朋友爸爸妈妈去学校帮忙，自己妈妈总是不去，难免失落。所以毅然报名每月去一次，每次一个小时。从开学到现在，因过节错过一次，因我完全忘记这码事黄牛一次，到今天只做过两次义工。

第一次做义工是万圣节前，老师特意发信嘱咐我不要穿的太好，需要我处理南瓜，比较messy。

因为那时Joey已经和一些小朋友到各家play-date过多次，而且也总是在课后班一起玩，所以大部分小孩子都认识我。所以我一到教室，一些小朋友就大喊，Joey’s mom, Joey’s mom, hello how are you问候一番。Joey班里一共有22个小孩，除了Joey是中国人，还有一个印度小女孩，一个巴西小孩，其他都是美国孩子。每天固定有2个老师。和幼儿园的叫法不同，到了Kindergarten，老师的名字就变成了Ms. Last name，他们班的主管老师，就叫Ms. Simon。

Ms. Simon看到小朋友们太激动，就把手指放在嘴边shishi地吹，告诉他们要有礼貌，应该叫Mrs….. Joey’s last name. 然后又问Joey的last name是什么，Joey很大声地说，Wu!! 那些小朋友立刻改口，大叫Mrs. Wu, 我能问问题吗？老师说，可以，一个一个来。

一个小孩问，中国人是不是都会包春卷，我说是，不过我们在家里不吃春卷。又有一个小朋友问，那么你们在家里吃什么饭呢？我说米饭，还有饺子。有一个小朋友就问我，Mark中文要怎么说。我说，马克，摸啊马科呃克。听到这个问题，几乎所有的小朋友都在问，我的呢，我的呢。。。路边老有摆摊的中国人，排开笔墨给老外写横幅“杰西卡”“珍妮佛”“詹姆斯”赚钱。看这架势，我要支一个摊子立刻能卖出去好几张。这时候老师就说话了，好，我们可以另外找时间和Mrs. Wu聊天，现在我们要继续上我们的课。

然后老师就给我布置了工作，把这个南瓜切一个盖子下来，里面的籽拿出来，放在盘子上面让小朋友们数数，十个摆一堆。她问我这是不是我第一次切这么大的南瓜，我说是，老师说恭喜呀，这非常American style，言下之意貌似是个挑战。可咱是什么人哪，菜鸟会的资深成员，有证中餐二级厨师，萝卜花同学的亲密战友，学过世界名著小橘灯，结果就是，切得。。还不赖吧。

老师看瓜瓜切好了就派了五个小朋友过来帮我数瓜子。他们每个都很有礼貌，发语词总是Mrs. Wu，please这个那个。我们一边数数一边聊聊天。让他们数到10还是非常容易的，他们一边又问出一堆好奇的问题，比如中国有多远呀，羡慕Joey可以坐飞机呀，飞机上有没有游戏机之类的。

数数的结果是一共有220个南瓜籽。老师之前让每个小朋友估计南瓜籽的数量，和实际对照一下，选出最接近的是190多。有的估计到1000多。有的人估计是一百万。后来这些南瓜籽被他们用装牛奶的纸杯装了土，培养起来，出了芽以后，每个小朋友带回家了。南瓜的下场比较悲惨，过了万圣节，南瓜里面坏掉，就整个被扔掉了。

最后老师让我选出坐的乖乖注意力最集中的小朋友依次去穿外套排队放学，看着那些可爱的小孩子的脸，我真的觉得拒绝哪个的目光都不忍心呀，只好胡乱点了些名字让他们站起来排队了事。好在他们也不太在乎。

这是他们教室里面的一张照片，老师说是西藏那边的小朋友，在简陋的教室里面上课。

这是第一次。

说点文化传承的，我从小每天听京剧，被迫的。
以上一段著名的西皮原板加流水。。。这是马连良的一段，貌似张学津配的像。

我最喜欢的是下面一段西皮二六，也是马老原唱。那个鲜活，那个生动，那个幽默。空城计真是诸葛亮的旷世绝作。顶！顶！顶！！

前面还有段西皮慢板，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Youtube上面有。
没听过的人，就当快乐男生听听吧。

http://www.youtube.com/watch?v=gI8z1dX4zXY&feature=related

新闻说今天要下20英寸，现在已经超过20英寸了。
雪还在静静地，静静地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