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是个接头暗号
在公元二零零一年附近,稻壳出了一本书,名字叫《流氓的歌舞》,不久就被盗版了。绿妖告诉稻壳,看到《流氓的歌舞》被署名为韩寒在地摊上买。那时候韩寒似乎还是个少年人,因其特立独行的退学写小说行为被少数中国人知道。文学青年都在藐视韩寒,听到稻壳被盗版为韩寒的消息只是莞尔,清晰的笑声掠过耳旁。
稻壳是那个时代,模仿王小波的文学青年大军中的佼佼者。
王小波死于九七年的这个季节,当时社会颇为轰动。一个旧友在中关村卖配件,说海龙已经人手一本王小波,《沉默的大多数》,要不然就是《我的精神家园》。我听说后,马不停蹄骑车去了风入松,买齐了他所有的书,搬回宿舍床头日日夜夜阅读。
惊为天人。
全社会都在读王小波,报纸都在介绍他,网络都在转载他,文学青年都在模仿他。他的行文风格和文笔,是一个强大的磁场,是写作复兴的百慕大,成也小波败也小波。
媒体在簇拥着谈论王小波,但很多主流作家保持沉默。
“现在他已经这么热闹了,我就不说了吧!”――王朔这样说。
“王小波的东西我没怎么看过,就别在他的忌辰胡说了吧”――刘庆邦、梁晓声、刘震云、格非、毕飞宇表示了这个意思。
“确实没看过,不能乱说。”――文学家方恨少是这样说的。
九七年互联网刚刚出现,人们正为这个新鲜玩意欣喜若狂,奔走相告。终于有一个媒介可以自由的,匿名地发表言论,终于可以与世界共享心声。到公元二零一一年,这碰了一地伤心敏感词的年代,我们躲避着言语中的地雷和暗礁,媒体小心翼翼地绕道民国和大清国去批判国民党的腐败。当意见表达趋于婉转的时刻,人们恐怕无法想像,在九七年,连陆肆居然都不是敏感词。王小波的作品,亡灵一般抵御着《中国可以说不》的入侵。交战的双方气宇轩昂,战果丰硕。
我如今像一副老朽,捻着灰白的鬓发回忆:“那是互联网的黄金时代。”
王小波从天而降,以他与众不同的语法,他的黑色幽默,引导着网民,开启时事评论和自由意志的先河。如果他不死,就没有办法获得当年那样的关注,就没有网络文学那一年的狂欢。王小波死得其所。
如果我看过《黄金时代》,无法不记得陈清扬,无法不记得这样一段博大与深情:
陈清扬说她真实的罪孽,是指在清平山上。那时她被架在我的肩上,穿着紧裹住双腿的筒裙,头发低垂下去,直到我的腰际。天上白云匆匆,深山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刚在她屁股上打了两下,打得非常之重,火烧火撩的感觉正在飘散。打过之后我就不管别的事,继续往山上攀登。
陈清扬说,那一刻她感到浑身无力,就瘫软下来,挂在我肩上。那一刻她觉得如春藤绕树,小鸟依人,她再也不想理会别的事,而且在那一瞬间把一切全部遗忘。在那一瞬间她爱上了我,而且这件事永远不能改变。
那是我的真实罪孽,是我们敦了许多年的伟大友谊,在每年四月的时候被高高挂在枝头缅怀。
十四年过去了,每年都有一个纪念日,让我们想起他。我从王小波开始看卡尔维诺,看罗素和杜拉斯。王小波是个接头暗号,是我们在人群中辨识身份的手势,我们不约而同地奔向他,然后相遇。
陈清扬那段,也是我对王晓波的小说印象最深刻的一段。
我不懂文学,不敢跟你们文学青年谈文学。
不过这么一段让很多人印象深刻的文字里,既没有与众不同的语法,也没有黑色幽默,也没有时事评论和自由意志。
所有优秀的艺术作品,不管以什么形式表达,它们能触动人类感情的东西,都是共通的。
不能凭一句话就推测出一个人的写作风格。你这个和方恨少所抱持的意见方式类似,只不过结局相反。
果然我们文盲和你们文青说不到一块去啊,咱俩说的是两回事儿。
不是说我喜欢他的幽默感他就必须每句话都逗乐呀。
写诗一行就够了。I’m nobody! –Who are you.
把这两段放在整个小说的大环境中去,才会觉得好。
如果我诚实说我没看过王小波,估计大家伙都笑嘻了。
没看过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们还是在一起。
我再诚实的说,普遍人都赶着很喜欢的东西,都说好的东西,都在起哄的一切,我就是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想要了解知道。。。呜呼,我这只妖怪难道就是这样练成的么。。。哈哈。。。
人普遍喜欢的东西,不一定是不好的。
给普通人提供你以为好的东西,并且让大家为之疯狂。
这样的人是大师级的。
嗯,很有道理。咬手拇指想一哈。
rs说自己不是文青,大家都哭了。。。
你这属于典型的看贴不仔细。。。
“确实没看过,不能乱说。”――文学家(+独立影评人)方恨少是这样说的。
现在再加一条,独立版权人兼独立发行人。
他这是要学张立宪吗?不过还是得折腾些东西出来才行阿..
RS不是文学家?大家都哭了,队长的大作什么时候给俺看看啊
队长哭了。
我看了时代三部曲后,感叹,原来小说还可以这么写。然后伤心,觉得以后小说更没法写了,然后又看了黑铁时代,又感叹,原来还可以这么写。
中文作家里面,称得上“原来还可以这样写”的真的不多。
我没看过黑铁时代,要去补上这一课。
王小波的作品我就看过一点,两三个片段吧,我认为他只写了一样东西,虐恋,其他的是副产品
内容不多,你如果想看,几天就看过来了。
你和方恨少看王小波,与我看村上春树是相同的,盲人摸象。
感觉也许狠难客观和正确。
九八年冻人不冻地的时候,我看了《沉默的大多数》,很喜欢,就去书店但是已经售完,后来跟借书的人买了,他问我是否介意封面脱落,我担心他割爱不好意思,他说没事书店说过几天就有了。后来又找了小说来看,还是盗版的。再后来一不留神还看了他的剧本改编的电影。
最喜欢的还是《沉默的大多数》,一直放在枕边好多年。
心情好的时候看,心情不好的时候更喜欢看,每每笑出声来。
这些年书来来去去,只有这本没有封面的书一直留着。
可能因为篇幅短吧,小的时候喜欢看小说看长篇,不爱才俯身一抬头就没有了,大了就爱短篇了甚至短句。
当然吸引人的还有语言。第一次知道了惊艳。
不过最爱的还是王小波深入浅出的说事,轻描淡写的看似很家常,最见功力。
哦,忘了说,王小波不是接头暗号吧,他更像标杆。
特别是这以后的那几年,各种BALABALA出现,你还愿意他是接头暗号么。当然如果是现在芭拉更多。
对了,以前深圳街头有个饭馆,左右各立两个人高的灯箱,左边写着接头暗号,右边写着麻辣龙虾。
你所说:王小波深入浅出的说事,轻描淡写的看似很家常,最见功力。
这一点可能正是有些人不喜欢的地方,也许觉得絮叨,也许觉得平常,不得要领。他与李银河那些东西比较诡异。接头暗号也是李银河曾经用语。
我想,我是在一个正确的时间,一个正确的年龄,一个正确的地点,开始看他的文章,因此爱上的。时间空间的变化,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人的判断吧。
接头暗号,北京的簋街有这样一个餐厅,也是卖麻小的,我们曾经半夜三点,在别处喝够吃够,又跑到这里吃了一顿。那个时候了,居然还有人抱着吉他转进来让我们点歌,唱一首十块钱的样子。我们点了什么也忘记了,反正很多人都一起唱了。然后我送一个人回家,天已经蒙蒙亮了,望着他的背影,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他家的楼门口,踢翻了路边的好几把椅子。我才掉头回去。
杨葵出的两本书《过得去》和《百家姓》都有这点意思。以前王佩写的村庄的故事也挺喜欢。
读王小波是在02年,那时不太懂《黄金时代》为何要用那样的笔触,不懂为何他们承认了,那群人反而没了“斗破鞋”的可能(乐趣)。不懂。
Nana上面摘的那段话,那时很是难忘的。因为傻傻想,表示爱怜的方式有多少种。。。
那时不懂70时代与90时代,到现在也不懂得。只读到《绿毛水怪》时,看得自己拍大腿。后来看到无数人以小波先生“拥趸”的身份以“爱情小说”来评价《绿毛水怪》的时候,我在虚空里用头替小波先生撞了无数次墙,认真的。
另外,欣燃连文盲都算不上的,看RS的结论,很是赞同了一下,说得是。
心中耿耿于怀的,是对于RS先生这半年一直致力于“独立观影人”事业,只看不评。。。。
“王小波的作品,亡灵一般抵御着《中国可以说不》的入侵。交战的双方气宇轩昂,战果丰硕。”不懂,想象着。
97年的小波,又想到2010年《让子弹飞》,姜文说,自己还站着。心里不禁幻想啊幻想,在阴阳界间,两位性格可能迥异,但又能对上暗号的大佬若是能相见,该是怎样……
欣燃,与王小波同时期,还有一本著名的书,叫做《中国可以说不》。
这是当时文化节的两件大事。
RS老师现在境界升华了,到处找《山楂树》呢。
PPS上面有山楂树在线看。
1997,我的大学,一起走过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