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过如此

过节就忙着吃了，这柳叶饺子是个男生包的。

怕煮露馅，我就给上锅蒸了。结果变 月半 了。

我做了京东肉饼，很赞，没得说。

周日中午感恩节聚会，见到很多很久不见的朋友。大家都拖家带口，平均身边都是两个小的跟着。孩子们容光焕发，爸爸们都越发老成，妈妈们都越发黄脸婆，也许被小朋友拖的，脸上都看到明显的倦容。在美国的中国人，无论男女，大多数不修边幅。很久没参加这种聚会，感觉很明显。还好我出门前遏止了穿小裙套长靴的冲动，否则混入大家，一定会觉得很不合时宜。

在国内的聚会则不同，就说泡网吧。大家见面的时候总会来几个花枝招展的时髦mm，连速度都穿画上snoopy的T-shirt。Snoopy不用说，跟她一起出门，好像刚泡了一个好漂亮的mm，，总让我觉得美滋滋。她打扮的要不然雅致，要不然自在，总是有可看的地方。青梅也总是穿着各种颜色的丝质长裙，麻辣女孩穿着漂亮的靴子，脸蛋粉红。咖啡一头漂亮的长发。小宝帅气，青春无敌。思思长裙飘逸。感染到我自己也不甘落后，兴冲冲地跑淘宝上买很多几十块钱一件的衬衣和裙子整天换着臭美。

有人问我回国有什么体会。我说国内紧张，生活压力都大，不象美国生活一样轻松平静。但看起来的样子可正相反，也许泡网的人都是异类？

在美国的中国姑娘们也许被家庭所累，也许没有先生跑掉的紧张意识，日子久了，被磨练的迟钝了很多。我想大家在上大学的时候，单身的时候，享受爱情的时候，一定不甘心将来就变成这样的吧。男生也差不多。偶尔看到过几张在美同学的照片，感觉就两个字，惊恐。之后同学再email照片，我连打开都不肯打开，被时光雕刻成这般样貌，有什么好分享的呢。漂亮帅与否是一回事，心境是另一回事，生活真的没有如此粗砺地摧残我们的青春。后来有同学发信，要求大家寄照片看看。我答应去找张梅超风模样的，但终究没勇气寄了。我看青山不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吧。

我在时代广场遇到这个人的时候，刚刚和靠边amigo结束在39街，五六大道之间的午餐。那是在今天中午，我第一次见到了偶像amigo老师，十分兴奋。他比自己贴的那些张牙舞爪的自拍要儒雅一百零五倍，相当于中国人权状况比美国好五倍的二十一倍。吃饭的地方叫朵颐，我们就在那里大快了些川菜。

靠边老师在席间盛赞泡网左派们的情商，我则对此十分鄙夷。他的意思情商高就是不爱生气或者至少不表现出生气的样子，而我总是对人发火。这有什么了不起呀，我高兴就赞不高兴就骂人至少落了痛快二字。情商高又有什么用？可我没有告诉靠边，泡网著名文学中年洞察一切无相机摄影大师那么蓝曾大赞泡网范围内，Nana情商最高，SNOOPY的智商最高，这件事。不同的人对同一事物，比如情商二字，理解真是不同。

曼哈顿现在超难停车，所以我们只好在停车场放车，步行到时代广场，像一个真正的观光客那样，然后遇到了照片上的家伙。这个花里胡哨的人是一个老男人，打扮的比他头上的鹦鹉还要鲜艳，穿一件小公主一样的蕾丝边洋装，推着一个缀满花边的婴儿车，里面是一只和他自己一样染成花花绿绿的贵妇狗和很多破烂。这个人很像是一个流浪汉。路边的人都在看他，他却转来转去，搔首弄姿。时代广场总是有些奇怪的人出没，前几年我遇到一个大雪天都只穿着一件小裤裤弹吉他的假牛仔，后来发现全世界无数人拍过他的照片，他是萝卜炖猪和萝卜花家的亲戚，复姓加名叫做萝卜特，还做了一个网站卖CD。世界上哪里那么多有个性的人是吧，冻得要死不过是为了卖东西。

那只鹦鹉显得很安静。时代广场正在录一个西裔人的节目，西裔人在美国地位高于华人，但嗓门却在舆论上低于华人，香港人台湾人大陆人（现在应该是大陆来的游客嗓门最高，因为我们国家有钱了！）都曾经被批评太吵。但amigo们仍然很大声，他们对着临时搭起的舞台大呼小叫。

那只沉默的鹦鹉和旁若无人，在庸俗世事中穿过的花花老头，使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一瞬间，世界上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里外三层围观舞台的群众和周围大大小小液晶的屏幕一样，都只剩下了口型。我为这种感觉有点陶醉，因为意识随之恍惚起来。也许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在这种时候，总是要做些什么，于是靠在星巴克的墙上打开手机，正好龙二来信，就顺手回复，还EMAIL给电影小组这张照片。做完了这些，意识还在暧昧中，又走到SEPHORA的店里面，拿起一支NARS著名的BLUSH，刷了两下。那支腮红的名字居然叫Orgsam。

然后就是在Toy s us，巨大的一间玩具反斗城，想要坐摩天轮的时候，发现我的背包拉链被拉开，里面的钱包不见了。

靠边上星期刚表扬了他纽约中城的好哥们，我的钱包就在下城丢了。而且，到现在都没有人打电话来。因为在纽约，所以带了很多CASH和无数的信用卡和GIFTCARD，损失惨重。早知道还不如让我请他们午餐呢，咳，让靠边amigo破费这许多。都是因为太相信人，所以一点不小心。在美国乡下待惯了，对乱哄哄很不习惯，没有生存能力了。不过，一点不用安慰我，我晚上又吃了一餐川菜，把丢钱包的事情已经抛在脑后。而且，稍微高兴一点的是，在SOGO买的那个幾米老师漫画的钱包，终于可以启用了。

这件事也提醒了我。世界上存在一种叫蝴蝶效应的东西。比如，我看到一个奇怪模样的人，为他停留，拍了照片，看了手机，于是，我的时序就改变了，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小偷擦肩而过，拿走了我的钱包。而我只好不停打电话挂失或者心事重重地思虑，刚刚过去的几十分钟到底我都在做什么。也许就因此，本来应该六点要奔赴的饭局，只好延迟到七点出现，而避免了可能会在五点三十二分发生在麦迪逊大道和39街口的一起摩擦，或者被人塞了大麻，被警察带去问话等等其他倒霉事。这就是传说中的破财免灾吧。

而那个小偷，可能会因为拿走了我的钱，解救了一时的急难而人生转圜，也说不一定。

见自己这么想得开，自我表扬一下，一点没生气而且不是装的，咦嘘兮，情商真是巍乎高哉。

老朱的全名很像日本人，叫朱大善人。他是97年我认识的最早一批网友之一，有趣的人实在太少了，老朱就是一个。

我之前见过老朱两次，一次是他来波士顿，一次是我们一起去看大瀑布。这次见面我们使劲回忆再上一次见面到底是在大瀑布还是他来。不管哪一次，都至少是五年以前。因为那时候我们连一个娃都没有。而现在Joey已经四岁半了。我常用这个当作坐标，回忆过去发生一些事情的年代。

老朱来波士顿那次，我问他要吃什么，他说想吃馅饼。我心想这还不容易，就打电话问了妈妈，妈教我说要烫面。后来我烫的面很失败，粘的手拿不出来，只好再加生面和凉水。馅饼出国以后和石头一样硬，他们都硌到了牙。老朱很愤怒，说我开了九个小时车来你就给我吃这种东西！

老朱还是一样英俊而深沉，这些年的状态，相对我们来说，也一直没有改变，还是单身。不仅单身，而且没有女友。不过，他频繁地换地方，在人生的这十年中换了六个地方，马上要去第七个，在Iowa的一个乡下。他每天忙于各种户外活动，攀岩，跳伞，划船，hiking，隔三岔五地更新Facebook，据说泡了几个mm，但随着他又要搬家，马上要风流云散。

老朱问了问我大家的情况。很奇怪，他问到的人里面，大部分人也还在单身，比如厨子，小怒，王小山等等。我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还是一个人。老朱的回答很干脆，因为我们都是人渣。我仔细想想，很对，他们确实都是人渣。

和老朱聊了很长很长时间，终于他要走了，我还觉得依依不舍，和他约好什么时候一起出去玩，但这个什么时候，估计又要好几年以后了。

北京的家旁边有间海底捞。

第一次是春分来北京，约我吃午饭，问我去哪里。我说旁边有家海底捞，名声实在太大了，都说好呢，去不去？春分照例唧唧歪歪了一通，去了。春分唧歪在美国都很有名，我们吃什么他都说不好吃。有一次我们在洛杉矶的一个中餐馆吃早午餐，大家都很快点好要吃的，春分把菜单来回来去翻了个遍，千挑万选，点了三个包子。我们的饭都吃完了他的还没上，结果一问服务员，人家说刚从超市买回来，已经蒸上了。。。海底捞中午吃饭的人很少，我们很久没见，吃到下午三点。吃完了春分说，这里不错。

让春分说出不错，太难得了。那简直就是非常好，特别好。所以对于我这种不怎么挑的人来说，那已经是无法再好了。

海底捞吃的也说不上什么，好的是服务。北京这个地方，服务比不上南方。一般餐厅里面的服务员，脸色通常都不是很好看的。都说北方人没有服务的意识，天生都是当爷的。没有当爷的命，却满身爷的病。南方的服务好，确实殷勤，周到。但在海底捞，还不仅如此。

回来美国以后，常有人问我北京有什么好吃的，特别的。我说好吃的太多了，但特别的就一家海底捞。于是他们就让我讲讲特别的地方。我说这个太多了，从进门开始，吴凡就打断我，说是不是就立刻有十多个人问候你，每个人还能叫出你的名字，我说那是圣淘沙，海底捞不至于。进门要赶上正当饭点，或者晚餐，那一定是要等位子的。等位子他们也不让你闲着，先给你安排一小桌子，拿上来柠檬水，一盘子吃的，“吃点零食吧姐”。旁边有一屏幕，跟美国超市卖DELI似的，一人发一号，看着显示屏，就知道叫到几号了。坐太久了呀，没关系，“姐您们别着急，下盘跳棋吧。”要不然可以去旁边屋子上网，还有三个女孩给女士修指甲。这些都是免费的。

终于等到了，坐到位子上，毛巾围裙就来了。服务员还会把我的手机给放一个小塑料袋里面封起来。这个稍微有点过分。有一次我的手机响了，因为是iPhone，必须用手指划开屏幕接电话，所以我就只好先擦手，打开塑料袋，撕了半天没撕开，对方已经等不及挂了。

开始点餐，服务员也很体贴，如果只有两个人，服务员会提醒不要点太多，如果想多吃几样，可以点半份。忘了说，海底捞就是普通的火锅。有一种黄蜡丁的锅底很不错。有一次点的是菌类的，也很好吃，再单点金针菇的时候，服务员就会说，锅底里面已经有很多金针菇了。饮料有两种，豆浆和柠檬水，想喝两种也没关系，什么时候想喝另外一种了，服务员就给你换杯子，反正是无限畅饮的。

吃的东西有三样印象都不错。海底捞滑牛肉，当真是越煮越嫩的，虾滑，这个很多地方都有，一个小袋子装虾肉蓉，放在三角形的袋子里面，象做蛋糕奶油花一样往外挤，一段一段的，到锅里就是白色粉色的一段段小虫子。还有螃蟹墨鱼滑，是墨鱼装在小螃蟹壳里面，放锅子里面煮的。

有一次带龙二夫妇和他们的两个宝贝去吃，两个小崽都不老实，上蹿下跳的折腾，服务员还带着他们两个玩，别处还设有一个专门给小孩玩的房间，有专门的人陪着玩。服务员还拿来各种各样的小玩意送给他们，一种蝴蝶的亮亮的别针，会闪光的，很漂亮。还准备了各种小吃给他们两个吃，水果，小番茄，虾片，爆米花，临走还给带了一塑料袋虾片。

大人吃饭也是送这送那，没吃够，没关系，再来一份。snoopy就对我说，这已经不仅仅是服务好，而是提供实惠了。但要稍微对吃的不满意，没关系，给您换一份别的，或者免费来一份别的。我都遇到过。一点抱怨和争论都没有，简直难以相信。

服务员们殷勤的跑前跑后，那些就甭说了，每个人的脸上还满带笑容。这个很不容易。他们是真心的喜欢和热爱这个工作，愿意提供服务，连我自己也觉得受到感染呢。

昨天看到一篇文章，不知道是不是软文，但我看过后，觉得和我看到的一样，没有夸大的嫌疑。

放上链接。http://media.caistv.com/html/2009-09-02/154523.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