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b 3rd, 2010 Posted in 生活记录 | 20 comments »
在美国开车,总能遇到这样那样的人。以前的事情都不算,就说今天的。
早上把车送DEALER那里保养,本想骗一辆mini cooper来开的,结果人家今天没有mini,我只好开着分配的车失望地走了。傍晚回家,在高速公路上,一辆minivan,从我后面开到右边,一个女司机指着我的车右前轮。我吓一跳,以为爆胎了,快速地靠边上了路肩。那女司机和我一起靠边,停在了后面。我下车,她也过来了,告诉我说引擎盖没有盖好,我还奇怪为什么指示灯没有亮,到车前一看,果然一条大缝,两厘米宽。
她指示我把引擎盖打开,然后又使劲盖上。那条大缝居然还在。那位女士说,这样太危险了,你最好去车行看一看。我就解释说这是DEALER的车,不过,还车的时候一定告诉他们,然后感谢了她一番。那位女士说,一定要注意安全,祝你好运。然后我们就各自道别上车。
这个好心人,放下自己的事情,在路边陪我看车,让我觉得有点过意不去。自己心里又感激,又有点害羞,觉得人生这样相遇,就此别过,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又有点小伤感的浮想联翩,总之,种种说不清的情绪支配,让我开车重新从路肩上到高速,一下子就加速到八十迈,逃跑一样把刚才路遇的车甩到很后面。这下心里才觉得安定了一些,希望这种永别还是快点过去。
其实,人每天都在遇见陌生人,每天都在与陌生人永别。可我还是常常忍不住对擦肩而过的人,在心底说再见。声音很小,没有人听到。
晚上,RS也回来得晚了点,问才知道,他出门看到有人留了字条在车上,告诉他前面轮子的气不足,不要开远路,不要开太快,尽快打气。于是伊就去打气了。那张陌生人写的纸条,写在一张打印的什么文章背面,歪歪扭扭的,也没有留名字。我想,大家永远不会知道,谁写了这张纸条。
除了写纸条的那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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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c 19th, 2009 Posted in 生活记录 | 5 comments »
冷。
每年的冬天,是以厨房的热水管第一次无预警地被冻住而宣告来临的。其实之前已经冷了,下雪,结冰,但是水存不住,终究会融化,街上湿润一片。而水管一旦冻住,意味着地上的土,已经足够冷,并且不可逆转地冻到一冬天都不会再温暖回来。它就是可以那么干硬地存在着,持续好几个月,时而把水管凝住,我就只好爬在厨房的地上,拿着吹风机吹着水管,看着打开的水龙头,从纹丝不动的干燥,一直到慢慢滴下水来。空气异常的干,湿度只有二十几。
按说每年看过落叶,冬天就应该已经来了,但还没有。十一月总会有一周多的好天气,美国人叫Indian Summer,一个温暖的小阳春,小女孩还穿着裙,小男孩还能穿短裤。今年持续的久了一些,到十二月还有人穿着T-shirt在外面走。每天都有晴空,潮湿温暖的空气,绿草和觅食的小鸟歌唱。可我已经开始惆怅,好日子不多了,好日子不多了,冬天早晚要来,怎么办?
昨天早上出门,气温到了华氏12度,wind chill将近华氏零度,遇到了Jan,开大门时她刚从里面出来,一股热流扑出,我吸了一口气,发出呼呼的声音。她被凉气熏了一跟头,看着我僵硬的表情,连声说,I know, I know…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指望了。
我怕冷,冬天出门,只有缩成一团。今年因为懒,连手套也没有找出来,每天早上开车,也能够凑合,可今天不行了。电热座椅都已经烫PG了,手指还是冻得胡萝卜一样。我把寒衣的袖子拉下来,套着手,握着冰棍一样的方向盘,一边开车一边想,晚上一定要记得把车座垫和手套找出来。这要命的冬天,才刚刚开始而已。
妈妈打电话的时候,一直问我穿上秋裤没有,她说你不要爱俏不要命,老了就知道了,得关节炎。我说妈你现在每天捂这么多,是不是年轻的时候爱美不穿棉冻的呀?妈说你别跟我贫,得了就晚了,要不要我买了,给你寄过去。这多象《北国之春》里面唱的,妈妈又要寄小包裹。我赶紧说,那我想吃舟山的鱼片。
北岛说,他在瑞典的时候,为了熬过北欧的漫漫长夜,每天晚上只有喝酒。寒冷的地方都是一样的,德国人喝了酒出哲学家,法国人喝了酒盛产诗人,瑞典有些不错的电影。温暖的地方则各有不同。我不会喝酒,只好握着滚烫的茶,在干枯的树枝透过的光线里,想象着夏天的样子,夏天那些丰润的肤色,飘扬的衣裙,果实汁液流淌,花朵散发芳香。四周是鲜绿与橙黄,那些热情洋溢的风,白云的抚慰如耳语般叮咛,如今已经变得这般遥远。
冬天只剩下少少的好处,看起来晃眼却冰冷的阳光,可以触发我很多对温暖的思恋与想象,一边吃着香甜的饼子,一边叹息夏天遥远的毫无指望。夏天我是不做点心的,新鲜的东西多得吃不完。可冬天的晚上,家里就永远飘着面包和酥饼的香气,我可以在对夏天的怀想中,一边沮丧着,一边心安理得地吃得越来越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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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p 19th, 2009 Posted in 生活记录 | 6 comments »
刚才听说了一件可怕的事。
一个人在高速公路上开车,Lexus SUV。车里面的脚垫卡在油门上,拿不下来,所以车就不停加速。司机就给911打电话求助,结果911的人一边指导一边就听到车里面的惊声尖叫。车速到了120迈,然后就撞到了前面的车,于是车上的人都死了。
吴凡给我讲,听得我毛骨悚然。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办?拉手刹车肯定不管用,事实上我都不知道我的车上的手刹车在哪里,应该是没有,也没有水温表。强制熄火?没试过。我的车没有钥匙,是按钮点火的,是否应该立刻去试一下能否在开着的时候灭火。在车速只有80迈的时候冲到路边沟里面?那样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不停的拐弯走折线减速?那样会不会碰到别的车?
总之头脑中闪现了无数个念头,但是都没有答案。最差的情况,就是去死了。555,但愿那时候车上只有我自己。不过,也得出结论,驾驶座下面,绝对不能放无关的东西。有的人上车就换平底鞋等等,千万不要。
(注,国内所说的70码是怎么回事,70码就是70yard。点球就是12码球,相当于9.15米,70码的速度很慢很慢呀。怎么算的。70迈还差不多,1mile=1.6公里。70迈速度相当于110公里/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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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g 19th, 2009 Posted in 生活记录 | one comment »
气温到了95度,太阳下,马路仿佛都要融化了。中午出来的时候,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心不在焉地倒车,monitor上红的发紫,BBB叫得响亮,我却好像没看到。终于发现擦到了栅栏的柱子上。
前进,开门,下车。
旁边一个人,一直默默注视着我的举动,等我下车,听到他的安慰,It’s not too bad. 我走到车后看了一圈,回来对他说,it’s not too bad, but it’s still bad. 他惋惜地说sorry,我强打精神说it’s ok.
这是新车的第一次,并且也是我人生的第二次倒车事故。怎么会发生的呢?早上刚写了两次被警察抓到酒后开车,但没有被罚。难道惩罚就这样来了?
一次喝了酒开到复兴门桥下拐弯,警察把我拦住,我递上行照驾照。警察问,喝酒了吗?我说没有没有。警察看我的驾照,问了几句就放了我。
再一次是在民族饭店后面,夜里两点多。那次喝得真有点晕,送老榕回家,拐错了胡同,倒车出来。咚的一声。再一看,是一辆警车依维客刚好经过胡同口。警车停下来,我也一身冷汗,酒立刻就醒了。下车递给警察行照驾照,警察倒很冷静,问我,喝酒了吧。我又说谎,没有没有。警察又翻来覆去看了驾照,说,留个电话吧,有事就找你。我赶快报上号码。警察上车,右边门上一个坑。我也惊魂未定,一路思考着回家了。从那以后,我开车就不再喝酒,喝酒也不再开车。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是害怕,也不是别的,就是不想了。
今天没有喝酒。我在美国这么多年喝的酒精的总和也没有在北京的一晚上多。但确实很晕,怕用力想事情似的,人轻飘飘的。今天也是结婚纪念日,在车上留一堆记号,然后找保险公司,验伤,疗伤,让车车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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